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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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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一段日子,潭風生忙得就像個連軸轉的陀螺,原本都是他先到家,趙淳喻比他稍晚一些,現在完全反了過來,有時恨不得加班到十二點。

還好公司嚴格控制了員工的加班時間,但也抵擋不了潭風生這種自願加班的人。不是他不想走,而是時間根本不夠用。

一個人如果長時間加班,在公司不是黑心企業的前提下,不是這人的能力不夠,負擔不了他所掌握的工作,就是單純的熱愛工作。

而潭風生顯然屬於前一個,知識不夠充分,看什麽都一頭懵。關鍵他還是個要強的人,必然要比別人多花上一倍的時間。

趙淳喻在家做好飯,一邊看書一邊等潭風生,幹等這人也不回來,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。

過了十多分鐘,潭風生才回了信息:“還沒完,你先吃。”

趙淳喻看了眼時間,穿上外套,又給潭風生帶了一條圍巾,出了家門。

這半個月,也許是工作消耗了潭風生多餘的精力,他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了,回家也是異常的溫和,夜間生活也不主動,趙淳喻願意出大力,他也不攔著。

趙淳喻對這樣的生活滿意得不得了,別說出大力,潭風生的準備和善後工作他也能一手包辦。就更別提潭風生在沙發上看資料睡著,他背回臥室之類的活兒,簡直是甘之如飴。

潭風生的睡臉,趙淳喻能靜靜地看十多分鐘,摸摸他的臉,親親他的手。仿佛潭風生已經成為了他的所有物,再也不用擔心他隨時會跑向別人。

辦公室裏,潭風生將咖啡一口喝光,捏了捏鼻梁,看電腦太長時間,眼睛有些酸痛感。

拿起手機看了一眼,距離趙淳喻最後一條發來的消息,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。腳尖墊地,旋轉辦公椅轉了半圈,擡起雙臂伸了一個懶腰。潭風生站起身,腰也有點酸,今晚得讓趙淳喻給他按一按。

環視一圈,辦公室裏的人都走光了,套上西裝和羽絨服,潭風生走了出去,順便關上了燈。

走廊裏空蕩蕩的,甚至能聽到他腳步回蕩的聲音,潭風生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,發給了他爸。

走進電梯,潭父的回信也來了:早點回家,別浪費公司電費。

潭風生笑著給他爸回:小氣!

出了電梯,潭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,問潭風生吃沒吃飯,還說別讓他太累了,不然就去她的貿易公司,她給潭風生找個輕快點的活。

輕快點可不行,那不就真是仗著老子的勢瞎胡鬧嗎?

潭風生忍不住道:“媽,辛虧你兒子我正直,不然準得被你養廢了。”

成個徹頭徹尾的富二代,整天游手好閑,沒個正形。

潭母聽到這話倒是笑了,欣慰道:“風生長大了。”

潭風生輕哼道:“還行吧。”

“快過年了,你臘月二十九就回來吧,你爺爺他們也過來。”

潭風生應下,潭父潭母再忙,都會盡可能抽出時間陪家人過節。

跟保安點了下頭,潭風生走出大門,屋外的雪還沒消融,冷風吹來,縮了一下脖頸。

今天走得太急,把圍巾落家了,早高峰堵車,潭風生通常都是坐地鐵。

下了門口的臺階,剛走出兩步,潭風生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。

男人穿著黑色羽絨服坐在花壇邊上,手裏拿著半截香腸,一只看不出原色的流浪狗縮在他的腿邊,仰著頭,大眼睛瞪地圓圓的,可憐巴巴地等著男人手裏的香腸。

潭風生慢悠悠地走過去,感覺到有人接近,趙淳喻轉頭,說道:“完事了?”

潭風生挨著他坐到花壇上,雙手插兜,脖頸縮到外套裏,花壇的石板凍得冰涼,他越坐越凍屁股,索性站了起來,問道:“什麽時候來的?”

趙淳喻:“沒來多久。”

潭風生可不信,這條流浪的狗崽子經常在公司附近晃,從來不往人的腳邊湊,這會兒也警惕地盯著潭風生的動作,還往趙淳喻的身邊湊了湊。

顯然來了有一段時間了,連火腿腸都買了。

潭風生擡擡下巴:“你喜歡狗?”

趙淳喻掰下一塊香腸,說道:“嗯。”

“養過?”

趙淳喻:“養過一只。”

“哪兒去了?”

“走丟了。”

趙淳喻小時候養過一只土狗,他爸看他性子獨,問人要了一條給他作伴,後來趙父出車禍,家裏亂成一鍋粥,有天出門忘了關門,狗就跑了,再也沒找回來。

潭風生也喜歡狗,但他喜歡狼狗、哈士奇那種大型犬,牽出去威風。探頭瞧了瞧狗崽子,短毛,底色應該是黃的,看不出個品種,估計是個串。

餵完一根火腿腸,趙淳喻掏出手帕擦了擦手,把脖子上已經焐熱的圍脖摘下,要給潭風生圍上。

“我不用。”

趙淳喻:“我不怕冷,你別凍感冒了,耽誤明天上班。”

趙淳喻上前兩步,圍在了潭風生的脖子上。

脖頸一暖,潭風生忽然想起了高中時的事,趙淳喻站在商場門口賣花,順手就給他系上了一條土得要命的湛藍色圍脖。

潭風生後來也買了一條,不知道為什麽,就是沒有趙淳喻給他圍的那條暖和,今天才知道,已經焐熱的圍脖,和單純的圍脖,當然不一樣。

土狗跟著他們走了兩步,趙淳喻騎上電動車,讓潭風生坐在後座,繞過狗崽子駛向了主路。潭風生回頭望,狗崽子還站在原地,一直站到了看不見為止。

回到家,趙淳喻把菜又熱了一遍,潭風生頭也不擡的大口吃菜,終於有了點飽腹感後,說道:“我過年回家,你去哪兒過?”

趙淳喻給他夾菜,語氣如常道:“我去看看我爸,就在家裏過。”

潭風生咀嚼的速度放慢了些許,說道:“我陪你去給叔叔掃墓。”

趙淳喻看了看他,微微笑著道:“我爸沒有墓,你就給他上柱香吧。”

潭風生:“……給叔叔買一個?”

趙淳喻點點頭:“我在攢錢,以後買。”

潭風生張了張嘴,趙淳喻知道他想說什麽,便道:“沒事,我爸不計較這些。”

晚上睡覺的時候,潭風生難得往趙淳喻身邊湊了湊,趙淳喻微微詫異,很快就伸出手來,把潭風生的褲子扒了。

潭風生:“……你他媽一天天的不累嗎?”

趙淳喻往被窩裏一鉆,實話實說道:“不累。”

潭風生深呼一口氣,想著要不要提著他的頭發把人薅上來,伸手抓了兩把趙淳喻的頭發,頭發太短了,薅不起來。

潭風生伸腿踹了一腳道:“一會兒你收拾!”

趙淳喻沈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:“好。”

第二天,潭風生毫無意外地又加班了,以防趙淳喻在樓下等他,潭風生提前發了一條信息:不用來接我。

結果,等他下樓,一出大門就看到了一輛電動自行車。

黑紅相間的電動自行車,看得他牙癢癢。

大跨步走過去,趙淳喻正坐在花壇上,旁邊還坐了一只狗崽子,趙淳喻拿著一截煮熟的玉米棒逗狗玩。

“趙淳喻!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?”

趙淳喻擡頭:“應該能聽懂。”

“不用你接,我又不是沒有腿。我打車回去比這破電動車快多了!”

趙淳喻慢條斯理道:“我一個人在家沒意思。”

潭風生瞪大眼睛道:“你是狗嗎?”

一個人不能在家,非得有主人在才行?

趙淳喻:“應該不是。”

你會讓狗騎嗎?

當然這話趙淳喻說不出來,還伸手拉了拉潭風生的袖子。

潭風生一甩手,板著臉道:“上車,回家!”

把玉米棒扔給狗崽子,趙淳喻跨上電動車,載著他的暴躁王子往家趕。

“趙淳喻,我發現你最近總跟我嬉皮笑臉?”

趙淳喻騎著電動車,正直地道:“我沒笑。”

潭風生雙臂環著他,大聲在他耳邊道:“你臉上沒笑,你這種態度就叫嬉皮笑臉。”

趙淳喻:“我端正態度。”

“屁的端正態度,你現在就在笑。”

潭風生雖然脾氣不好,但他的發怒種類各不相同,有的時候讓趙淳喻只能沈默以對,還有的時候就像現在,讓趙淳喻恨不得他多罵兩句。

一路“突突”回家,趙淳喻停下電動車,四周看了一圈,下雪天的大晚上,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。

潭風生縮著脖,雙手插兜往前走,手臂忽的被抓住,他剛回頭,一個冰涼涼的東西就親了上來,對方微張嘴,他的嘴唇就是一熱。

短暫的驚訝過後,潭風生擡腳就給了趙淳喻一個鞭腿,連忙左右看了看,瞪著丹鳳眼道:“趙淳喻,你有病啊?”

別管白天黑夜,這可是在室外,保不齊就沖出來一個人。

趙淳喻不回嘴,任由潭風生又補了兩拳,抿了抿嘴唇進了單元樓,上樓梯的間隙,他猛地回頭,又親了一口。

潭風生壓低聲音,呲著牙道:“你是想死了!”

趙淳喻繼續上樓,這次潭風生長記性了,離他遠遠的,等進了家門,潭風生才撲了上去,直接把趙淳喻壓在了沙發上,手肘扣住他的後脖頸,挑著眉梢道:“還親不親?”

趙淳喻側著臉,毫無悔意道:“嗯。”

“還嗯?你當老子是治不了你是吧?”潭風生就不明白了,挺穩重的一個人,怎麽就突然不著調了呢?

“你說說,讓人看見了怎麽辦,離咱們學校還這麽近。”

趙淳喻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,扭著脖子道:“沒忍住。”

“什麽沒忍住?”

趙淳喻被壓著脖頸,雙眼只能小幅度地往上看:“太喜歡了,沒忍住。”

潭風生哽了一下,手一松,站起來又踹了他一腳,嘴裏嘟囔著:“神經病。”

說完就快步往臥室走,沒想到趙淳喻又跟了上來,潭風生解襯衫的手一頓,挑眉道:“幹什麽?”

趙淳喻一步一步走近,潭風生打算往旁邊跑,可趙淳喻的動作更快,一個跨步,瞬間縮短了兩人的距離,擡起手,鼻尖抵著潭風生的額頭道:“我幫你解。”

兩人離得很近,潭風生微微垂眸,就看到了趙淳喻的嘴唇。

“神經病。”

潭風生啐了一口,耳尖的絨毛立起,紅紅的耳朵抖了抖,雙手扯住趙淳喻的脖頸,擡頭親了上去。

荒唐過後,潭風生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,趙淳喻很自覺地起身穿褲子,去做飯。

望著趙淳喻的後背,潭風生撇了撇嘴,餘光看到趙淳喻的背心,潭風生叼著煙,拿近嗅了嗅,嫌棄道:“一股汗味。”

抽完了煙,潭風生四仰八叉地躺了一會,聽到外面的動靜,到底是爬了起來,走到廚房,一高跳到了趙淳喻的背上,沖著他的耳朵就是一口。

趙淳喻反手拍了拍他的屁股,順手又摸了一把小腿。

鍋中燉著羊排,潭風生松開耳朵,嗅了嗅鼻子道:“蘸幹料吃!”

趙淳喻: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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